飘香的猪头肉

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-06-05 09:59:4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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飘香的猪头肉 

      小时家贫,全家十来口的年货就是一个猪头。在那个“割资本主义尾巴”的年代,副食品十分匮乏,猪肉只有在节日期间才有少量供应,大家平日过的都是“三月不知肉味”的日子。好在父亲认得公社食品站杀猪的师傅,每年年关都能“开后门”买回一个猪头。所以,猪头对我们来说,充满了诱惑。

         腊月二十九,父亲打清早起床赶往食品站排队,母亲忙着煎圆子、打豆腐,姐姐们忙着掸尘、打扫卫生,我和妹妹忙着放鞭炮,但是猪头没来,年味儿总觉得差点。我们家洗衣服的大木盆早就放在门口,预备泡洗猪头,母亲也准备好拔猪毛的钳子、剪子,万事齐备只欠东风。

      

       终于,父亲满头大汗背着猪头回来,马上,大木盆派上了用场。猪是黑毛猪,那时还没有掺有激素的饲料,生产队喂猪全用原生态的“绿色食品”,猪长得壮实。它在木盆里仰着头,撅着长嘴巴,眼睛眯成缝,是很吉祥的脸相。这时的家里,年味真的浓了呢。母亲将锅塘烧得旺旺的,大铁锅里滚烫的水直冒热气,力气大的父亲抄起猪头放进锅里,“滋~”一股白烟升起,刺鼻的怪味道,但心情是愉快的,并不觉得多难闻。烫后清毛是个细活儿,手巧心灵的母亲是高手,难拔的猪毛,便用钳子一根一根细细的拔,几个姐姐都围着母亲打下手。拔光毛,洗干净了,放进大铁锅里烀,母亲将年前早准备好的各种佐料一齐放进,一会儿,老屋里便飘出猪头肉那缕缕香味,令人心醉神迷。 

       我和妹妹一会儿就会跑到灶台前妈妈身边:好香!妈妈烧好了吗?看着我们那馋样,母亲总是微笑着:别急,等土地爷“尝鲜”后就让你们吃个够。记得刚记事的那年除夕,父亲将一只猪头烧好后,顶着漫天的大雪送往土地庙。全家好吃的就是那只猪头,送给土地老爷吃了我们还吃什么?!我久久地站在门口,眼巴巴地看着风雪中父亲远离的背影。母亲仿佛读透了我的心,抚着我的头笑着安慰我:傻孩子,那是求土地老爷保佑全家平安,待会让土地老爷“尝鲜”后还要带回来的。我那颗忐忑的心才释然。

     土地爷“尝鲜”后,母亲开始耐心地剔猪头肉,我和妹妹一刻不离地围着母亲,剔下的零碎肉片都进了我和妹妹的嘴里,看着我们那贪婪的吃象,母亲笑了,笑得是那样的开心。剔下的大肉片,母亲都要切成块,盛进几个大瓷盆。这是我们春节的大餐,每顿饭都有这个主菜。往往是过完了年,肉还没吃完,大家满足得都快腻了。想想没肉可吃的日子,现在就算一种奢侈了。


        如今的春节,总觉得年味不如从前了。仔细想想,大概就是因为不吃猪头肉了。在我的童年里,那飘香的猪头肉令人难忘。


(作者:梁立旗  图片来源于网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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