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不开一杯酒的神木人

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-06-05 09:59:4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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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不开一杯酒的神木人

文:三娃二蛋





       大学时带了个基友回老家,厚着脸皮央求父母宰了只羊款待,酒自然是不能少的。隔几日返回西安,同学到处宣扬“二蛋啥人么,怕我吃他家羊肉,楞怂灌我喝白酒”。再后来,和去过神木的人聊天,开口必然是“神木人太能喝了,一进门三个蛋,客人放倒了才算招呼好人”。对于这些评论,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引以为傲。大学毕业回神木工作的七八年里,酒精考验成了大肚腩、脂肪肝的中年油腻男,才明白在外地人潜台词里“神木人都是瓜皮,见了酒往死里喝”。

       有人说某省的人能喝,神木人笑了,神木人喝酒还算淡定,喝多了顶多拉着准岳父的手称兄道弟,不像某省人,亲兄弟喝酒话不投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。有人说山东人豪爽善饮,神木人又笑了,君不见神木人喝完白酒还要去KTV喝啤酒?举国上下,唯有神木—区区50多万人的县级市,从杏花滩到和谐广场几千家酒店、饭馆,哪一天哪一家不是爆满?上万桌宴请,有几桌无酒能成宴席?从珍藏几十年价值几十万的茅台酒到本土品牌,再到一个口杯几块钱的劣质酒,其中还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洋酒、假酒。单从人均消费酒水上算,神木人排名第二,绝对没人敢当第一。


则么看,一大早满街杂碎店,多少宿醉的人要来一碗汤汤水水醒酒,到单位一张嘴就是羊杂碎和尚未消化白酒夹杂起来难闻的味道。头疼、肠胃不舒服,昏昏沉沉无法干活,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来一碗羊肉面,出了一身臭汗,总算一切如常回过神来。接个电话,是昨日酒友,互问昨日战况,无非是出了酒店风一吹断了片,没干啥哈事吧之类的。接下来说明打电话的真实意图:“恭喜你,猜对了,下午我请客,继续战斗。”人还是昨天东山路吃炖羊肉的那拨人,今天换了个地方吃牛肉。摸摸受伤的胃和微微昏沉的脑袋,不好拒绝,拒绝的多了以后没人叫了,那岂不是孤家寡人?最后以不喝酒为理由约定不见不散。

到了饭店,主家早就在分酒器里倒满了酒。你还意志坚定说啥都不想喝,主家说那我先尽地主之谊给大家端一圈,主客共三杯酒,端了这盘酒你随意。主家的面子总不能不给,皱着眉头“吱-溜、吱-溜”两声下肚,一抹嘴,“兄弟们,昨天喝多了,今天就这两杯”。话还没说完,另一个就开始接上:“唉你甚人么,棉溜的酒你能喝,兄弟我敬你不喝,看不起人?”最怕别人说不仗义,好,一饮而尽,接下来,张强李军二蛋栓军轮番上阵,一圈下来逐渐兴奋起来,早就忘了昨天的难受,老婆的告诫也成了耳旁风,袖子一挽,“来,我给大家端一圈”。


       相互端完酒。“服务员,拿一踏扑克”。“十点半抢的喝”、“梦幻拖拉机”、“美女缠身”各种玩法应有尽有,时不时有久经沙场的老酒仙创新玩法。几圈下来,基本上都微微醉,接着就是吆五喝六单挑猜拳喝酒。期间有黄段子不离口的,有老婆三番五次打电话唯唯诺诺说马上回去就是不挪屁股的,有烟不离手一根接一根吞云吐雾的,一个酒局就是一个江湖。酒喝好了,感情深了,有意见的来个豪华杯就此一笑泯恩仇,也有话不投机闹意见的,如果控制不住极有可能引发一场肢体冲突,展现最原始的暴力美学。

      八九点钟,多数酒局就此结束,有一出酒店就东倒西歪谁都不服只扶墙的,有坚持自驾回家的,众人好说歹说没收了钥匙,安排清醒点的打车送回家。没喝好的换个地方开辟第二战场,若是北关拆迁户买单一般是有女孩的KTV,若是笔者这种三娃请客,最多就是沙区市场要一盘毛豆、花生,再加几个凉菜,老板,来一箱啤酒,一半常温一半冰镇。


      警车和救护车大声叫唤着呼啸而过,可忙坏了报警中心和急救科的大夫。“110吗,我忘了回家的路兰。”“你在哪里”“我在神木浪,不知道哪浪”,“你身边有甚标志性建筑物”,“有了,有一栋房子,水泥盖的”嘟嘟嘟……“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”。“110吗,我们老汉死出个喝酒电话也打不通…….”,“110吗,我们老婆不让我进门了……”“110吗,KTV喝酒有人拿刀捅人兰,妈妈人家,那个人被捅了四五刀,当时奏不行兰……”。急救室里更是一片繁忙,有醉酒摔倒碰烂脑袋的,有酒后打架互相伤害的,有酒精中毒昏迷不醒拉到医院抢救的……

      KTV里骰子哗啦啦撒了一地,倒酒的妹子顺势坐到了拆二代的大腿上,戴着金链子的胖子握着话筒用杀猪般的歌声唱歌,简直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,意犹未尽还要再来一首,吓的众人频频举杯赶紧打断。平日里腼腆到见了女孩都脸红的处处男咸猪手居然到处乱摸,“吓得”陪酒的妹子四处躲闪。喝好了酒,该回家的回家,该打麻将的凑一桌,还有直奔酒店的。


      回到家里,贤惠的婆姨一边数落老汉一边打好洗脚水,端上了凉白开。彪悍的婆姨则破口大骂,吓得男人惊出一声冷汗。也有婆姨看到男人喝酒气不打一处来,于是在酒精的刺激下,一场战争就此爆发,东西破碎声和女人、孩子的嚎啕大哭声千里传音遍及小区。

      那些有钱的或者能借来钱的一般不回家,有长期在酒店包房住宿的,酒精刺激了精虫,微信、陌陌各种神奇APP方便了孤男寡女,繁荣了服务业,毁了良家女,火了“后悔药”,妇产科从来不愁没生意,轻松的、无痛的、三分钟的莆田系杀人广告满大街都是。


      有喝酒送了命的,一起喝酒的摊股子;有酒后驾车被查的,坐警车,管吃住,送制服,获赠精美银手镯一对,四处找关系花几十万捞出来,过一段时间故地重游;有人酒后驾车撞死了人,赔钱、坐牢一个都不少,出狱后还有声有色描述详细经过;有在KTV里挥金如土,这个妹妹长得漂亮给10万,那个姐姐身材好送9万,剩余的钱随手一扬,场面顿时失控,;有喝了酒 “去尼玛的领导”,从此在单位难以发展;有喝了酒输个精光的;有喝到肝癌,弥留之际才悔不当初,然而又回天乏力。

      每天都能听到关于酒的故事,大多是负面的、悲伤的令人痛惜的,然而,相似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,依然在持续。当然,也有人不得不奔波于酒场,看人脸色、求人办事,对酒非常厌恶又不能远离。全民嗜酒,火爆了饭店,忙坏了医生,多少人为了那么一口酒,毁掉了幸福生活,改变了人生。



一副对联送给能喝酒的神木人:

上联:天天喝酒天天醉,头痛胃疼浑身发软难受的要命,发誓再也不喝

下联:日日反省日日续,扑克骰子全来一遍痛快的不行,兄弟我们继续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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